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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西,武功县北山下的一座小村落。

棕熊般的大块头苏定方,坐在桌子前正大吃大嚼着。爹娘,弟弟妹妹们团团围在身边。

“铁蛋子。”老爹叫着他的小名:

“你小子当了秦王的内侍卫,这是咱苏家,咱靠山屯的荣光。可这担子重啊。秦王,那可是天下百姓心目中的圣人,天子一般的大人物啊,你要拿命去护卫好他!”

老爹动了感情:

“要不是他相救,你怕是做鬼都一年有余了,咱可得讲良心呀!”

“再说了,这千军万马的,咱和秦王还是乡亲哩!这是缘分。冲这份地缘,你也得护卫好他。”老娘也叮嘱。

大棕熊吃着、听着,连连点头。

“胡扒皮还那么跋扈?”苏定方吞下一块鸡大腿,抬头问二弟。

“他哪敢呀!那帮人这会儿躲还躲不及呢。”小妹抢着说。

“哥!自你当了秦王内卫,这四屯八乡的穷哥儿们,可都扬眉吐气了。”二弟得意地接话。

“好!”苏定方一拍桌子,桌上的碗、碟都一起跳了起来:

“咱大帅说了,好狗护三邻,好兵护三屯。如今咱当了大帅的亲兵,就得有这个威势!”

“不过咱翻过身来,可不许当苏扒皮!”

“二弟你可记好了,你要仗势祸害乡里,我第一个劈了你!”

“好了,好了,快吃,多吃!“老娘一边打着圆场,一边把一大碗鱼推到儿子跟前:“这是大凤钓的,亲手做的,你尝尝。”娘满脸笑意。

“大哥,打仗你怕吗?”小弟挤上前,天真地问。苏定方一把把小弟拎起,放到大腿上:“开头怕!战场上刀枪象高粱碴子,箭头象没头的苍蝇。到处是喊杀声,鬼哭狼嚎的,断腿残肢遍地。真瘆人哪!”

小弟听得小手紧紧扯着大哥的衣甲。“可咱大帅!大红披风飘动,总是冲在前头。你们说神不神,打了这么多场恶仗,他楞没檫破过一层皮儿!”

“得天下的人,福大命大,都有天神保佑啊!”老娘虔诚地说。

“几仗打下来,就不那么怕了。”定方接前茬说:

“三个月前吧,在霍太山雀鼠谷打刘武周的先锋大将宋金刚,那可是块难啃的骨头。一日八战,尘土遮天。我一马冲在秦王前,中了三箭,挨了两枪,外带一刀,血蒙住了双眼,湿透了衣甲。幸好都不是要害。”

“仗打赢了。秦王亲手给我上药治伤。夸我是员虎将,有出息。受伤没怎的,可那一刻我哭了,他可是大帅呀!”

苏定方黑脸上泛着光,一本正经地说:

“你们等着,我跟定大帅,早晚也能炼成个大将军!”

“好!”小弟跳下地,高举双手欢呼。

娘擦了一把快乐的泪眼:

“好呀!下次回来,娘给你办喜事。王二娘家大凤姑娘正等着你呢!”

“人家配你可是绰绰有余!”

大块头脸红了红。

苏定方终于酒足饭饱,抹了一把嘴角,站了起来。把娘、大凤准备好的行装甩到背后系好,把装满吃喝的搭兜挂上右肩,左肋下系好长剑。跳了跳,披挂紧衬。抬腿要走时,忽然想起,赶忙由怀中掏出一锭大银,放到桌上。

“大帅还记着咱三家房子漏雨,说也不知够不够用。”

“够用,足够用了!”老爹忙说。

“别忘了代乡亲们问候秦王!”娘嘱咐。

苏定方边答应着,边拍拍小弟、小妹的脸蛋儿。

“走了!”说着,大步跨出门去。

出了村口,苏定方回头久久地望着这生他养他的小山村。抹去脸上的泪水,深鞠一躬。转身上马,鞍桥下摘起大铁槊 ,抖缰绳驰上了官道。

定方归营似箭。一气跑出了几十里,前方官道旁林中,突地冲出两骑,拦在了路中央。

“嗨!光天化日,又是在天子脚下,竟有强人?”这边想着,那边却动起了家伙。一刀一叉,劈面打来。

“怎这么不客气!”苏定方又气又笑。横槊一格,双方的马各退数步。

“好!”三个人同声喝彩。

三个人同时上前,在官道上又斗了起来。定方明显感觉对方虚招多于实招,正纳闷,对方跳出了圈子。用刀的,把大刀平平端到胸前:

“兄台请了。你可是去秦王大营投军的?”

“我是秦王内卫苏定方!”定方还礼。

“哎呀!”二人叫着,忙的下马。拜在路左。

“我叫马鸣!”

“我叫封潇潇!”

“我俩想去秦王大营投军报效,苏兄可肯引荐?”

“好极了!包我身上。”定方跳下马,跑过去扯起二人。

“方才见苏兄极雄壮。只想试试我俩的身手,得罪了苏兄,勿怪!”

封潇潇小声道过。定方一笑带过。

就这样,三条汉子,三匹好马,秦王的三名士兵,在旷野官道上,重新见礼后,欢呼着,连骑绝尘而去。

官道旁远远驻足看热闹的行人,见三人演了出喜剧。齐声夸赞:“秦王的兵,个顶个都是好汉子!”

“真龙天子临凡,这混乱的世道,该要太平了。”一位老奶奶说。

众人各奔东西,但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:这世道是该太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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