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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献害上相思病了,曾经一餐能吃三大碗的小伙子,现在吃个半碗就说饱了。套上农具就去田间干活,虽说没吃什么,但干活还是有劲的。只见他套着牛,拴上犁,左手牵绳,右手扶犁,一声驾起,赶着牛在田里飞奔。这边刚得犁完田,还没洗下身子,就挑起水桶去担水,担了一桶又一桶,直到把水缸挑满还再挑一桶放到院里。

母亲很担心阿献,等到掌灯过后,母亲把阿献叫到屋里,问他这些天是怎么回事,只干活不吃饭,是不是有什么病?阿献低着个头,嘟囔着说没什么病,就是不想吃饭。母亲见问不出个什么来,就让他去了。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出什么病痛,只是没想到这个懂事的儿子,已经害相思病了。

阿献隔三差五地就会跑到赵家村,在村里闲逛,找老头瞎聊,不是故意找人搭话,就是旁敲侧击向人打听,目的就是想了解更多关于小赵姑娘的事情。

久而久之,全赵家村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小伙子,成天向人打听关于小赵姑娘的事情了。这话传来传去,就传到了教书的赵先生耳朵里,赵先生把小赵姑娘喊来一问,姑娘家哪敢回答,只答到不认识这个人。

有一天,阿献又像往常一样,溜达到了赵家村。坐在村口的大青石板上,他远远地就看见了小赵姑娘捧着一盆衣裳走了过来。小伙子的心啊,跳得异常快,心中早就想好的搭讪的话,这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。只见小赵姑娘迈着轻盈地步子,很快就走到了阿献身边,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又走了过去。

阿献呆呆地望着小赵姑娘的背影,心中那阵猴急啊,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。突然,他好像醒悟了,连忙起身远远地跟着小赵姑娘往河边走去。

那还是刚过端午节的时候,天空晴朗、阳光刺眼,这时的河边几乎没什么人来洗衣裳。小赵姑娘将盆放下,蹲在河边用棒子敲打着衣裳。那一上一下的挥动,把阿献的眼都看花了。

阿献故意蹲在河边捡石头,眼睛却时不时地瞄向小赵姑娘那边。心里很想,却又不敢过去打个招呼。就这样傻傻地在河边不停地捡石头,一会功夫,都捡上来一大堆石头了。

小赵姑娘的衣裳洗完了,端起盆就往岸上走去。阿献也悄摸地跟了上去,走着走着,阿献只见路边的草丛上,丢着一方丝帕,捡起一看,那丝帕上还绣着鸟啊、草啊什么的,阿献也不认识,刚想喊住小赵姑娘,问问是不是她落下的,就见小赵姑娘回过头望着他。那神情,似笑却非笑,唯见嘴角上扬,眼睛还是那样的清澈。忽尔,小赵姑娘脸上又泛起了一阵红晕,扭过头就急匆匆地走了。

阿献呆在原地,手里握着那方丝帕,从心底深处突然涌上来一股暖流。这股暖流是那样的让人心醉,是那样的让人难忘。

回到家里,吃过晚饭,阿献在家怎么也待不住,他神神叨叨地就往瞎爷爷家走去。瞎爷爷晚上都在家,一般不怎么出门。见到阿献,瞎爷爷就吩咐他,去水缸里舀瓢水来喝。

阿献把水舀来后,瞎爷爷叫阿献坐到自己身边,叫他把水喝下去。阿献虽不知道瞎爷爷是什么用意,也只能照办,咕咚咕咚就把一瓢水灌了下去。一瓢水下肚,阿献似乎又清醒了许多。

“孩子,心里有什么事,说来给爷爷听听”,瞎爷爷慈祥地摸着阿献的头。

“没什么事,就是到你这里来看看”。

“孩子啊,你以前从来都不在爷爷面前撒谎的,现在怎么了?竟然开始哄爷爷了?”

被瞎爷爷识破后,阿献低下了头,一声不吭地坐在那。

“孩子,是不是有心上人了?”瞎爷爷冷不防地问了一句。

阿献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,等明白后,连忙摆手示意,急急说着不是不是。

“孩子啊,小赵姑娘左眼下面是不是有颗小痣啊”,瞎爷爷逗着阿献说道。

“我哪知道,我又没看清她的脸”,阿献不允许别人说出自己心爱的女人半点瑕疵,即使是瞎爷爷也不能让他说。

刚才还说没心上人,现在怎么又说没看清她的脸?瞎爷爷打趣过后,哈哈地大笑起来,阿献这才明白,刚刚是中了瞎爷爷的套了,无奈之下,只好承认。

爷孙俩坐在那条青石凳上,阿献就把这段时间遇见、思念小赵姑娘的事,竹筒倒豆子一般,全说了出来。

听阿献说完,瞎爷爷不急着回话,而是让阿献再回味一下那美好的感觉。

两人静默了一阵,瞎爷爷开口了,孩子啊,这段情不是你的缘,只是你们前世有过一段情,今生再次碰面而已。

阿献连忙追问,瞎爷爷不慌不忙地说道,小赵姑娘刚出生时,就哭个不停,怎么都哄不好。她父亲赵先生就来请我过去,我看到这个小姑娘,生就一个美人胚,可是可惜啊。

可惜什么?阿献连忙问道。

小姑娘聪明能干,为人贤惠,就是命不好啊,最终会为情所困所伤。她为什么出生后就哭,那是在哭她前世的郎啊。前世的郎,今生她找不到了,所以才哭。

你们前世确实有一段缘,但前世她也不是你的爱人。你在前世对她有过恩,她这世就会与你碰面,你们只能一眼而过,不会两相配对的。

阿献听得瞎爷爷这般说来,心中很是不解,不顾礼节就顶撞起瞎爷爷。

你乱说的,我为什么不能娶小赵姑娘,小赵姑娘如果不喜欢我,为什么今天还送我这块丝帕?爷爷你全是在骗我。

孩子啊,你还没有真正长大,等你长大后,就会明白爷爷说的。瞎爷爷叹了口气,闭目养神起来。阿献心中觉得窝囊,同瞎爷爷打了个招呼就回家去了。

那块丝帕被阿献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,除了阿献自己,谁都找不到的地方。阿献一有机会,就把丝帕拿出来,使劲嗅使劲看,那真是舍不得的宝啊。期间,阿献仍像之前一样,总是找机会去赵家村会小赵姑娘,开始还能够见到人,可后来却一直见不到姑娘出门了,问了一圈,也没问出原因来。

一晃就到了冬天,农活也都干得差不多了。乡间村民纷纷开始走亲访友,结婚的、入伙的,各样的宴席纷纷登场。一日,阿献在本村吃一个乡党的宴席,忽听到隔壁桌有个女人提到赵家村,赶紧竖起耳朵认真听。

这一听不得了,这个女人说,今天在何家村吃喜宴,明天还要去赵家村吃喜宴,吃的是小赵姑娘的订婚宴。阿献听到这个消息,顿感天茫地苍,四处无光,连宴席都没吃,就傻傻地往村处走去。

阿献不明白小赵姑娘为什么会突然订婚,不明白小赵姑娘为什么没有给他一个消息。阿献拖着沉重的步子,走到了赵家村,刚到村口,就看见一帮小伙姑娘在给村头的大樟树扎红丝带,贴红喜字。

阿献拉过一个小伙,问他这是怎么回事。小伙子开心地告诉阿献,明天是县教谕大人儿子来村里订婚的好日子,村里都为小赵姑娘能够嫁到县里官家开心得很,主动来帮忙做事,他们的任务就是把村头的大樟树装扮得喜庆吉祥。

阿献谢过小伙后,径直向村里走去。小赵姑娘的家他是知道的,在村中央的一个小方坪边。以前,他常走到这里来碰小赵姑娘,这条路闭着眼他都不会走错。

来到小赵姑娘家,只见那门头上已然贴上了“秦晋之好”的横楣,两边的对子还在贴着,阿献也无心再看对子是什么内容了,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恶臭之气,急得他慌忙去到村边的荒草地去吐。吐了好一阵,把这几天吃宴席的东西全吐了出来,人还没有完全清醒。

阿献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,母亲只知道阿献从外面回来后,就躺到了床上,挺尸一般躺着。还是母亲给他盖上的被子。母亲也不知道儿子得了什么病,也不发烧也不伤风,心想或许是吃酒醉了,就让他一个人睡在那不管了。

两天过后阿献才起了床来,还是母亲去请了瞎爷爷来才起床的。瞎爷爷说让他一个人陪阿献,让母亲出去等。不知道爷孙俩在里面发生了什么,只要阿献起得床来,就让人放心了。

阿献又恢复了往日的开朗精神,下地干活、操持家务,样样都不让父母干。只是比原先更喜欢往瞎爷爷家跑了。母亲也不管他,阿献去陪瞎爷爷,也是尽份孝心,父母是乐意的。

可怜的阿献,他的情窦初开就这样结束了。阿献明白了一个道理,在这世上,如果没钱没势,是娶不到自己心爱女人的。就算姑娘家看上了自己,最终还是会被父母嫁给别人。

阿献能够想明白这个道理,多亏瞎爷爷开导他。瞎爷爷告诉他,男人要挣个大家业,要有个大能干,才会有人上门提亲,才会有多家女子可以选择。瞎爷爷还告诉阿献,他今后是会有大出息的,只要他想做,就能做成这份能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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